目前分類:鄉間小路,文明野味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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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載於《鄉間小路》「文明野味」2021年5月號﹞
/包子逸
某一年冬日作客台東,深夜信步於海岸,正好遇到漲潮,忽而遇見海濤裡一行持三角網捕鰻苗的漁人,彷彿誤闖一場人海搏鬥的舞台劇。
在此之前,我已經在《討海魂》書中讀過內建「頂浪魂」的阿美族如何自製三角網在河口捕魚的傳統,現場目睹實況仍是備受震撼。這群漁人頂著超高浪花淘寶的身影簡直像在跳某種神秘發光、來自異次元的現代舞,我目瞪口呆注視了一個多鐘頭,覺得實在太雄壯威武了。
他們捕的是「鰻線」,細如銀針,每年東北季風吹起時,這些透明小魚隨著黑潮從台灣南方一路向上漂流幾千里,漲潮時,台灣東岸的漁人便會到海口浪濤中碰運氣,看能不能在浪花中淘到幾尾高價的白鰻,現場有中盤商抱著大水桶坐等收購,拿著手電筒和湯匙,一尾一尾清算,一尾白鰻80元,不過每年價格隨著日本需求訂單而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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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載於《鄉間小路》「文明野味」專欄2021年4月號﹞
/包子逸
「我常常想,餵魚的快樂究竟來自什麼呢。也許一切關於餵養的行為到底都是為了餵養自身,無論填補的是慾望或情緒或其他的什麼。」
──〈魚藻〉,林薇晨散文集《青檸色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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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載於《鄉間小路》「文明野味」專欄2021年3月號﹞
/包子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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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一趟美濃,往往能拿回福袋般巨量的蔬果,放在冷藏櫃裡可以分批吃上兩週。挑菜時,偶爾會撞見一些來自南方的偷渡客,比如自冰箱的冬眠中安然甦醒過來的迷你蝸牛──大概是誤以為春天來了,小生物忽而從菜葉的皺褶深處爬了出來,濕潤地施施而行,緩慢伸出觸角,像一邊伸著懶腰一邊說:「天啊,這幾天寒流還真強。」
此時,不事農作的小孩往往對意外的訪客感到異常友好,蝸牛看起來真可愛,想要私藏為寵物。不過,如果負責種菜的阿嬤恰好聽到,便會露出「你有事嗎?這可是菜園敵軍」的表情以及試圖捏爆敵軍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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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載於《鄉間小路》「文明野味」2021年二月號﹞
/包子逸

不知道為什麼,小時候的我非常迷戀閱讀野外探險叢林派的書籍,或許潛意識中已做好了隨時野放荒島的準備。我不確定荒島上會不會有浣熊,但《紅色羊齒草的故鄉》這本描述少年與獵犬合作追捕森林浣熊的青少年小說故事讓我愛不釋手,長大後,書中感性的橋段我記得的不多,卻對聰明浣熊的一項致命弱點印象深刻──牠們喜歡蒐集亮晶晶的東西,一旦拿到了便死不放手。獵人因此刻意在布置倒刺的樹洞裡置入閃亮物件,無法抗拒誘惑的浣熊其實只要放手就能逃脫陷阱,但牠們卻囿於執念,為了手中的寶物而斷送性命。
傳說中,與浣熊同樣對亮晶晶的東西執迷不悟的動物,最知名的包括烏鴉。嗓音像吞炭烏鴉﹝沒有貶意﹞的美國歌手Tom Waits特別喜歡烏鴉意象,經常把烏鴉寫進歌詞,有一首歌甚至就叫〈閃亮之物〉﹝Shiny Things﹞,大唱烏鴉放進巢裡的都是最閃亮的東西。幾年前在日本熱銷的《都市裡的動物行為學:烏鴉的教科書》在台灣發行時,特意讓封面插圖中的烏鴉捧著亮閃閃燙銀的書,但仔細讀了這本趣味橫生的鳥類行為報導書之後,就會發現關於烏鴉也愛bling bling的傳言可能只是誤會。雖然烏鴉與浣熊同樣是許多文明城鎮中翻食垃圾的箇中高手,烏鴉似乎沒有浣熊的特殊怪癖,在日本逛園藝相關大賣場,還能找到故意設計成發亮物的防鴉產品﹝不幸嚇阻功效有限﹞,東京都主導的防鴉策略中,顯然也不包括以發亮之物誘捕烏鴉;此外,在烏鴉學家的觀察中,都市裡的烏鴉雖然築巢的原料無奇不有﹝包括假睫毛或鐵絲衣架﹞,但並不特別鍾情於閃亮之物,或者說,牠們是一種適應力極其強大的生物,萬物皆可拾、萬物皆可拋,更關心如何在都市的狹縫中生存下去。
烏鴉的叫聲在日本都會區是一種日常,也大幅度適應了人類生活,因此在日本文學中經常現身並不讓人意外。正因為烏鴉對日本人來說有如此鮮明的形象,松本大洋的漫畫《惡童當街》﹝以及2006年精彩的動畫改編電影﹞之中,烏鴉在鬼魅般的身影為這部經典成功帶來了無與倫比的戲劇張力。《惡童當街》以兩名具有飛簷走壁能力的流浪孤兒小白與小黑為主角,描述老城區寶町被黑暗勢力吞噬,漸漸冷酷無情、一切以利益為導向的過程,以及人性於善惡之間的掙扎。烏鴉是不被體制收編的「惡童」之精神象徵,卻是這座城市不能不面對的強大現實──身為都市裡的慣竊、邊緣人,隱居在晦暗的拾荒角落,遊走於邊界,視道德於無物,也經常站上人類所不能及的制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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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載於《鄉間小路》「文明野味」專欄2021年1月號﹞

/包子逸
 

陽明山就像台北盆地的夢境,與腳邊的城市有截然不同的氣溫與氣味,雲裡來霧裡去,每條山徑都像通往一方迷離的夢土。

陽明山上有許多流浪狗。就像被人類隨手剔除的穢物一樣,牠們卑微地在這片夢土裡遊蕩。山上幾次與流浪狗的相遇,讓我看到了美麗陽明山的月之暗面──陰冷芒草堆裡的犬窩、徘迴停車場自制而靈巧的討食黑犬、中正山入夜樹叢後的晶亮犬眼,以及此起彼落威嚇性的犬吠……與牠們濕亮的圓眼相對,一股龐然的感傷總會從我心底深處呼嘯而過,像不能癒合的洞。過著漂移的生活,陽明山對牠們來說應該像外太空一樣了吧,是否也會偶爾憶起雨水從玻璃窗外淌下的過去與善意?那個牠們曾經信賴的、人類的城市,仍好端端地在山下作息,如此近,又如此絕情。

「難道狗不是人類最好的朋友嗎?」二○一八年發行的定格動畫電影《犬之島》開場便拋出了這個問題。援引大量日本文化元素的《犬之島》背景設定在一座虛構的城市,一次犬瘟危機之中,政府以保護人類之名下令將所有家犬流放至城外不遠的「垃圾島」,城裡的少數人試圖翻轉這個悲劇,故事由此展開。

鬼才導演魏斯‧安德森﹝Wes Anderson﹞以日本作為這部電影的文化指涉對象時,是否參閱了東京近代史,我並不清楚。但是被譽為「日本崩壞」預言書的《東京漂流》提及,東京在一九五○年代至一九六七年間,曾經將東京都外海的「夢之島」設為垃圾掩埋場,七○年代夢之島還找得到野狗群,流浪狗則徘迴於鄰近的碼頭,此後無主之犬皆絕跡。野狗是指從生到死從未受人飼養照顧的野生犬;流浪狗則是被棄養的犬隻──電影《犬之島》的垃圾島上也有一群「被汙名化」的野狗,最後與一群受棄養的流浪犬相遇。

流浪狗在《東京漂流》書中同樣是重要的精神象徵。現在的東京幾乎不存在流浪狗,就連家犬似乎也喪失了狺吠的能力。整潔而自制的社會景象,其實源自於七○年代東京雷厲風行的滅犬行動。藤原新也在《東京漂流》中,以攝影與報導記錄當時的滅犬行動,批判日本社會在七、八○年代進入經濟成長安定期後,衍生出來迷戀組織管理的病態潔癖:「所有不見容於中產階級社會中的穢物、異物、危險品或等同物品,都被巧妙地封印並且抹殺殆盡。」藤原新也警告,當人類企圖消滅其所認定的所有「病原體」之時,同時也將誤殺能夠維持社會文化活力與多樣性的益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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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載於《鄉間小路》「文明野味」專欄2020年11月號﹞
/包子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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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親長時間在動物園服務,有一天,好像是動物園正在舉辦某個重要的慶典吧,園裡架設了一座大舞台,整排的電視台攝影機早早架好等待轉播,園區洋溢著歡鑼喜鼓咚得隆咚鏘的氣氛,此時主管正忙著接待一群來訪的國外動物園使者,忽然來了緊急的電話:「喂!?……我好像聽到身邊有馬蹄聲經過!」「啊不好了,一隻斑馬跑出來了!」
【千真萬確,是一匹斑馬。牠露出半個身子,轉過頭來看看我,那眼睛天真得就像兩條通到你心底的隧道。牠身上的黑白斑紋啊,一定是無與倫比的天才畫家的作品。那兩條前腿健壯優美,慢慢地踢躂踢躂帶出整個身子……】
抱歉,由於不是目擊者,請容許我上面這段敘述先借用吳明益《天橋上的魔術師》裡的一段斑馬出場記﹝也請諸君暫且忘記小說中的斑馬其實現身於中華商場廁所﹞。總之,動物園裡那隻無與倫比的斑馬也曾華麗現身,以歌頌非洲大草原的雄姿,巧妙繞過大舞台後方,閃避了被一整排攝影機與記者現場直擊的機會,從非洲區一路奔馳到近大門口,風馳電掣,差一點就可以縱橫這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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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載於《鄉間小路》2020年12月號﹞
/包子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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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裡的麻雀變少了吧?其實自己也不太確定,好像在後陽台的遮雨棚上偶爾看到,但認真想起來,因為沒有正眼看過牠們,實在不能確定鳥的身分。在一個到處充斥著龐然巨物的都市景觀中,麻雀的存在感被稀釋得非常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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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我在《鄉間小路》的專欄聊馬,還有詩歌。

佩蒂‧史密斯在《只是孩子》自傳裡面有一則讓我印象深刻的小插曲,據說當年她窮到和室友三餐不繼,有一天把家裡所有的零錢都搜刮出來,想去買一個三明治,但卻發現三明治漲了10分錢,讓她臨櫃嘆息,此時當年知名的垮掉派詩人Allen Ginsberg竟然剛好在她身後,替她補足了那塊銅板,此後兩人成了莫逆之交。

希望哪天我也買三明治少了一塊銅板時,後面問我要不要幫忙的好心人是梁朝偉。﹝心﹞

這一期的《鄉間小路》主題是「森與溪」,裡面有許多篇有意思的山徑與踏查深度報導,相當喜歡跟著吳雲天走淡蘭古道,以及馬詠恩與古道與布農遷移史學者鄭安睎共返祖居地丹大﹝祖居地位於中央山脈深山,日治時期將布農族移居到淺山地帶﹞的故事。其中有一段寫馬詠恩翻山越嶺終於抵達祖居地──

「......看到前方出現人工堆砌的石板結構時,馬詠恩忍不住心中的悸動,丟下身體的疲憊往前狂奔,跪在石板的遺址前痛哭。

鄭安睎走到他身邊,輕拍他的肩膀淡淡地說:『好了別哭了,這是養豬的。』原來是個豬圈。再往前,更大、更多的石板屋遺址散佈在整片人造山林木中,那才是真正的老家。」

喂!本來都快哭了,看到豬圈又笑出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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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逸  ﹝原載於《鄉間小路》2020年九月號﹞

 

不久前南下出差,順道回美濃。經過烈陽的連續轟炸,阿嬤家前方的一小畝田意志消沉,只有果樹像吸飽了陽光的蜜汁結實壘壘地撐場,地表上其餘能收成的蔬菜只有零星的茄子、長不大的青蔥與過老的番薯葉。

許多農田趁這個時節休耕,土地上最常見到的是羽狀複葉的「田菁」,雖然田菁的作用是充當綠肥,終究會被輾進土中,但它們姿態狂野,比起許多經濟作物更激情地生長著,高度甚至可與人齊肩。

阿嬤的田邊長了一大叢南方常見、與田菁一樣不怕熱的常春花,由於其他農作此時都慵懶不事開花,這片花海成了勤勞採蜜者光顧的熱點。我在花叢中偶然發現一隻自備長吸管的生物,看牠快速振翼、懸停的飛行方式,誤以為是蜂鳥,後來才知道此君名為長喙天蛾或蜂鳥鷹蛾,顧名思義吸管特長,動作神態確實與蜂鳥相似,是昆蟲界的「四不像」,不像多數蛾夜間活動,又像蜜蜂一樣會發出嗡嗡響。

將蛾誤認為鳥聽起來相當愚蠢,但此君的相貌與氣質確實和一般人理解中「蛾」有點差距──不是應該像個癡情種般撲火嗎?怎麼這麼歡樂地光天化日下在花叢裡採蜜呢?

看來不是只有我有這樣的成見──維吉尼亞‧吳爾芙﹝Virginia Woolf﹞的短文〈飛蛾之死〉﹝The Death of the Moth﹞開頭就寫:

白晝出沒的飛蛾稱之為蛾似乎不太適切,沉睡於簾幕幽暗處、最常見的那種黃夜蛾﹝yellow-underwing﹞總會激起一股深沉秋夜和常春藤小花﹝註1﹞般的宜人感受,但白日出沒的飛蛾無法。黃夜蛾結合了蝶與蛾的雙重特質,不像蝴蝶那麼歡樂,又不如其同類那麼肅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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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age前陣子音樂電影《迷牆》(Pink Floyd The Wall)導演過世,這部電影與Pink Floyd的許多概念專輯都有標誌性的地位。雖然以下講到的豬之往事有點搞笑,但是這個樂團與阿吉的意義遠大於我的三言兩語。

必須特別補充的是,《動物農莊》其實曾因「政治不正確」的因素屢遭出版社退稿,喬治‧歐威爾當時憤而寫了一篇名為《論出版自由》(The Freedom of the Press)的序文,批評當時出版業「自我言論審查」,自動封殺不受歡迎的想法之陋習。後來《動物農莊》獲得出版,此序在他生平從未發表,但後世某些版本的《動物農莊》會在書後附上這篇有特殊時代背景的社論。有趣的是,當時有些出版社認為《動物農莊》中的統治階級「不要用豬扮演會比較禮貌」。﹝豬:???﹞

歐威爾旁徵博引,批評當時「自由主義者害怕自由,知識分子欲使智慧蒙塵」,源自於當時英國絕大數的知識份子對蘇聯的國家忠誠,使得他們對於任何批評蘇聯﹝即使只是隱射﹞的批評都避重就輕,甚至排斥攻擊,歐威爾因此感嘆:

【我們的時代存在著一個奇特的現象,那就是變節的自由主義。......當今還有一個普遍的傾向,也就是主張──唯有透過極權主義手段,才能保衛民主。】

英國當時的社會氛圍不難想像,此時此刻我們的身邊有太多的充滿既視感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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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特立獨行的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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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逸  ﹝原載於《鄉間小路》2020年7月號﹞

 

 

也還沒有北極熊

漂洋過海來傳福音:「愛是恆久忍耐

在柵欄裡。」

─湖南蟲,〈動物園沒有〉,收錄於詩集《一起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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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逸  ﹝原載於《鄉間小路》2020年6月號

 

從前從前,有隻可愛的小兔兔名字叫彼得,彼得總是穿著水藍色西裝外套,而且所有印上他身影的商標產品都會變得很貴──即使是一小盒餅乾,或者新生兒的口水巾。這就是國際兔子巨星的待遇。

 

彼得兔是原創者波特﹝Beatrix Potter﹞與小讀者通信時創作的角色,一九○二年出道﹝故事書正式出版﹞,一炮而紅。波特畫風柔美,色澤讓人輕易地聯想到育嬰房與任何粉嫩溫和的東西。彼得兔的傳奇開場卻不是柔情的搖籃曲,故事是這樣開場的:

 

有天早上,彼得的媽媽提醒孩子:「嘿,親愛的,你們可以到田野或路邊跑跳,但千萬別進麥奎格先生的花園噢。」兔媽解釋:「因為吼,你們的老爹在那邊出了點意外,被麥奎格先生做成了派。」原版故事書中,波特女士在這段話旁邊貼心地畫了插圖,一名婦女端著剛出爐的兔肉派,身後金髮小娃探頭出來,手持叉子準備開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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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份的《鄉間小路》主題是一個人的生活,可能是配合疫情的關係吧,突然之間所有雜誌報導主題都在密密討論怎麼一個人好好生活。

我寫的五月份專欄主要介紹五十嵐大介,想起來也很貼切本期主題,五十嵐君是個獨自生活也非常優遊自得的強手,其作品中的主人翁,經常是獨來獨往的人。


〈五十嵐大介的麵包與貓〉
/包子逸  ﹝原載於《鄉間小路》2020年五月號﹞

 

 

「揉麵糰時,要讓它帶有少女肌膚似的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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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逸 (原載於《鄉間小路》2020年四月號)


朋友去年職場多波瀾,聚餐時無奈地說,主管空降了一位PM,意圖提昇團體的競爭力。聽過「鯰魚效應」嗎?「在一群泥鰍裡放一隻活蹦亂跳的鯰魚,能有效激發泥鰍的危機感,拼命扭動的泥鰍生命力更旺盛,肉質也更結實鮮嫩」,不同國情之下,「泥鰍」可以置換為「沙丁魚」或「鱈魚」,這是企業管理理論中很知名的論點。


不過,朋友公司裡的泥鰍都跳槽去也,只留下一灘爛泥。管理者若輕易聽信企業管理有關「提升績效」的偉大寓言,透過高壓制度奴化下屬,最終的結局都不是太喜樂,這是出社會之後,我親身體驗也不時耳聞的老掉牙故事。


鯰魚鬍子長,頭又大又扁,導致兩隻眼睛分得特別開,總是一副喝茫的表情,看起來不太美味。我在紐約哈林區住過幾年,走在路上不時會踢到吃剩的雞骨頭,這是因為美國「靈魂料理」﹝soul food,非裔美國人的傳統南方美食﹞特別鍾情燉得軟綿的菜餚,以及煎炸得酥脆噴香的料理,炸雞是其一。除此之外,裹玉米粉的煎魚片也是靈魂料理的要角,在美國南方小鎮,道地的靈魂料理煎的是鯰魚片,味道其實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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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逸  (原載於《鄉間小路》2020年三月號)

 

   看完是枝裕和的電影《比海還深》,照理說應該沉浸在台詞或演技的餘韻之中,腦海卻盤據著電影結尾出現的章魚溜滑梯,似乎哪裡不太對勁。

 

   《比海還深》取景於東京清瀨市的舊社區,片中的章魚溜滑梯看起來朝氣蓬勃,可能是章魚君的禿頭上綁了一條「鉢卷」毛巾的緣故。我不禁想到,臺灣許多老派的大象溜滑梯的腰身也常寫著啦啦隊般「生動活潑」、「身心愉快」的四字格言。

 

   比起無精打采、面目模糊的罐頭型塑膠溜滑梯,我私心偏愛這些性格派的溜滑梯們。叢林裡的巨獸、深海中的八爪仙,看似遙不可及的生物,以一派輕鬆的溜滑梯之姿溜進現實生活,有種不可言述的療癒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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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逸 (原載於《鄉間小路》2020年二月號) 

 

         多年前我還在紐約廝混的時候,參加過Gogol Bordello的演唱會,舞台背景是一把巨型彈弓,這是他們第三張專輯《Gypsy Punks》的封面,也是他們最喜歡使用的隊徽。主唱尤金‧赫茲(Eugene Hütz)出生於烏克蘭,流著吉普賽人的血液,樂團奠基於紐約,團員來自世界各地,曲風結合了吉普賽與東歐風情,有豐富的彈舌音、俄羅斯腔、不羈的手風琴,以及聽起來像喝了太多酒、血脈噴張的鼓聲。

 

        龐克搖滾演唱會通常都會過度激動﹝您瞧瞧每次都要玩「飛入人海」戲碼的Iggy Pop先生﹞,果不其然,演唱會開到一半,Gogol Bordello鼓手突然豁出去了,把舞台上的巨型大鼓甩入人海,那大鼓在人海中載浮載沉,鼓手一不做二不休,竟三步併兩步踩著觀眾的頭爬上大鼓,顫巍巍地站了幾秒鐘,那一剎那我以為他在表演八仙過海。

 

        我也記得他們激動地唱著〈狗吠起來〉(Dogs Were Barking),這是《Gypsy Punks》裡的一首歌,講的是某場失控的婚禮,他們唱著:「狗吠起來,猴子拍手,熊在跳舞,女孩們都野啦,條子暗中埋伏,孩子噗嗤怪笑……」,熊本來是不會跳舞的,「跳舞的熊」這個意象引射的是東歐古老的馴熊文化。在2007年最後一隻跳舞的熊從保加利亞的吉普賽馴熊師身邊帶走之前,從黑海到波蘭、希臘,甚至更遠,都能看到馴熊人帶著跳舞的熊流浪表演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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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逸  ﹝原載於《鄉間小路》雜誌2020年1月號「文明野味」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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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鼠能把體重20%的東西塞進臉頰。想想看,如果人類的臉部肌肉彈性這麼好的話,搭乘廉航的時候,就不必為了行李超重的問題而心驚肉跳了──「行李超重喔!」機場櫃檯人員冷酷地這麼說的話,只需要微笑,不失優雅地打開行李箱,將失心瘋買下的伴手禮﹝藥妝店乳液唇膏或餅乾等﹞一一塞入口中,就能順利解決重金罰款的危機。

好吧,也許這並不是什麼太優雅的事,但你必須承認擁有這項絕技相當方便,繪本作家島田由佳顯然深有同感。島田由佳的故事向來天馬行空,受到廣大幼童的喜愛,暢銷書《包姆和凱羅購物記》中,包姆和凱羅出門逛市集,忽然發現一個奇怪的攤位,攤位上「只有一隻奇怪的動物和招牌」,招牌上貼著一張紙,寫著:『胡桃‧鏡子‧橡實‧陶笛』,如果有人想買商品,這隻奇怪的動物就推推臉頰,吐出鏡子、胡桃、橡實和陶笛。真是令人羨慕的臉部肌肉。倉鼠先生如果來台灣擺攤,跑警察的時候想必也能特別從容吧!

 

豆鼠回家如果孩子大一點的話,劉克襄  《豆鼠回家》是非常有趣的讀物,據說是劉克襄為當年不到七歲的兩個孩子編造的床邊故事。當代的童話經常讓人覺得太文弱,充滿虛弱的天真和簡單的溫情,《豆鼠回家》完全不是這麼回事,也有寫給世故的成年人看的成份。故事主角是一群住在「大森林」、以爬藤類的扁豆為主食的豆鼠,長年生活安逸,全挺著油油的大肚腩,卻因森林生態失衡引發生存困境,為了解困而前往傳說中西方的另一個森林,故事裡有梟雄也有詩人,有外敵也有內患,劉克襄說故事靈感來自盛唐的沒落,但故事裡的各種隱喻放在今日的政治環境也毫無違和。

讓人會心一笑﹝或心中一寒﹞的橋段,包括這段描述──「大森林」沒落後,一些老豆鼠都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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