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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逸  ﹝原載於《鄉間小路》雜誌2020年1月號「文明野味」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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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鼠能把體重20%的東西塞進臉頰。想想看,如果人類的臉部肌肉彈性這麼好的話,搭乘廉航的時候,就不必為了行李超重的問題而心驚肉跳了──「行李超重喔!」機場櫃檯人員冷酷地這麼說的話,只需要微笑,不失優雅地打開行李箱,將失心瘋買下的伴手禮﹝藥妝店乳液唇膏或餅乾等﹞一一塞入口中,就能順利解決重金罰款的危機。

好吧,也許這並不是什麼太優雅的事,但你必須承認擁有這項絕技相當方便,繪本作家島田由佳顯然深有同感。島田由佳的故事向來天馬行空,受到廣大幼童的喜愛,暢銷書《包姆和凱羅購物記》中,包姆和凱羅出門逛市集,忽然發現一個奇怪的攤位,攤位上「只有一隻奇怪的動物和招牌」,招牌上貼著一張紙,寫著:『胡桃‧鏡子‧橡實‧陶笛』,如果有人想買商品,這隻奇怪的動物就推推臉頰,吐出鏡子、胡桃、橡實和陶笛。真是令人羨慕的臉部肌肉。倉鼠先生如果來台灣擺攤,跑警察的時候想必也能特別從容吧!

 

豆鼠回家如果孩子大一點的話,劉克襄  《豆鼠回家》是非常有趣的讀物,據說是劉克襄為當年不到七歲的兩個孩子編造的床邊故事。當代的童話經常讓人覺得太文弱,充滿虛弱的天真和簡單的溫情,《豆鼠回家》完全不是這麼回事,也有寫給世故的成年人看的成份。故事主角是一群住在「大森林」、以爬藤類的扁豆為主食的豆鼠,長年生活安逸,全挺著油油的大肚腩,卻因森林生態失衡引發生存困境,為了解困而前往傳說中西方的另一個森林,故事裡有梟雄也有詩人,有外敵也有內患,劉克襄說故事靈感來自盛唐的沒落,但故事裡的各種隱喻放在今日的政治環境也毫無違和。

讓人會心一笑﹝或心中一寒﹞的橋段,包括這段描述──「大森林」沒落後,一些老豆鼠都覺得:

大森林就是被一些只會吃,還有一些整天沒事寫詩,屢屢在裝憂鬱的豆鼠所搞壞的。晚近大森林才有規定,像詩這種頹廢又墮落的東西,只能在少數極聚的小空間,譬如山洞或草窩裡,一小群的討論吟誦,絕不能在公共場所,免得傳染給年輕豆鼠。」

 

唉呀,為什麼連鼠輩都要找文青與小確幸的碴呢?

 

image藉鼠談政治與詩,也可以用唱的。羅大佑曾經唱過一首歌〈相鼠〉﹝王武雄填詞﹞,歌名翻成白話文是「瞧瞧這老鼠」,內容改編自《詩經》同名篇章,最後一段唱道:「只有一鍋歹泔糜仔先生/攏無一跤好布袋哦/誰給大家攏出賣啊先生/敢是你這隻老鼠啊喂」,罵的是政客啊喂。

 

為了迎接鼠年,我整個豬年都在思索春聯要寫什麼不落俗套的吉祥話才好。去年我在門口貼了一張春聯,寫的是:「金豬玉葉」。光是寫這四個字就耗盡了我殘弱的書法天份﹝以及無數報銷的紅紙﹞,使我打定主意每年寫春聯的字數上限就是四個字。「鼠」字真的不好發想,如果用諧音的方式改寫「書香滿屋」、「心有所屬」,都會產生崩壞的感覺。

我也早早在豬年買好了兩款鼠年日曆,一本掛在牆上,另一本硬精裝小本《故宮日曆》是放在手中攤開來看的。今年的版本非常特殊,因適逢紫禁城建成六百年,有豐富的建築介紹。這日曆可大有來頭,1933至1937年,北京故宮博物院曾發行過五次日曆,每年一冊,每日介紹一件故宮藏品。之後局勢動盪,一直要到2009年才重新推出復刻版,每年一月都以當年生肖為主軸介紹館內收藏。像攀上燈台的老鼠,我想偷一點吉祥話的光暈,遂翻開《故宮日曆》,這才知道「鼠與瓜」、「松鼠與葡萄」是非常好的配對組合,有多子多孫的意思,一隻老鼠或松鼠沒什麼稀奇,但是搭配南瓜或葡萄,哼哼,那就突然從商務艙升等成為吉祥物了。

 

現在,就讓我虔誠地祈禱在春節來臨之前,靈感﹝財富也可以﹞鼠都鼠不完吧。

 

「2020故宮日曆」的圖片搜尋結果

 

書目與音樂專輯:

●《包姆和凱羅購物記》/島田由佳

●《故宮日曆

●《寶島酸鹹甜》/羅大佑、OK男女合唱團

●《豆鼠回家》劉克襄 

 

 

延伸閱讀:

《鼠疫》/卡謬﹞

《人鼠之間》/約翰‧史坦貝克

「十四隻老鼠」繪本系列/岩村和朗

《童話裡隱藏的世界史》/朴信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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